第二天黄明德去打听这个研发公司。说起来，这个公司在当地居然是挺有名的，因为大家说起来印象里都是坐办公室的。整个公司，全都是坐办公室的，在这种年代，那几乎是听都没听说过啊。
七八十年代，也就坐办公室才是最让人羡慕的了——既不用风吹雨淋，又不用出力气做活儿，这一辈人心里，动脑袋的活儿都不算是活儿，坐着轻轻松松就给钱赚了，这多好的事儿啊。
所以几乎是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，谁谁谁家的姑娘，听说是看上了公司里的谁谁谁，海外聘请来的教授呢，咱也不知道教授是个啥，但就知道人年轻长的也挺好看的。
宋振学带着唐慧娟和黄明德赶过去的时候，正好是下午要上班的时候了，公司里静悄悄一片。
说实话，这种阵仗，宋振学也没见过。国家现在是大力发展实业的，鼓励实体业的发展。所有的厂子，不管大小，哪怕你自己带研发实验室呢，你首先得有产品厂房场地，你得有东西做出来。
就好像国家第一发明工厂——挂靠在B大名下的一家电器厂一样，搞发明是搞发明，谁都不拦着，反而国家还会发钱给你让你搞发明。但是，你得有东西做出来，你下面得有生产线。
所以像是这个研发公司一样，只有研发室，没有实体生产线的，宋振学都没见过。
他们这边进门，经过一个操场，迎面就是个小白楼了，小白楼总共五层，每一层外面都有大大的平台，算是阳台。
下面一层是个接待室，有两个看门的，有一个坐在桌子后面登记的——这看守算严格的了，前面大门那边还有看门大大爷呢，进来也是先做登记。相当于是做了两边登记，不过里面这个，是附带还要检查证明信，介绍信，以及身份证明的。
确定是本人了，然后才会放他们上二楼，二楼也有个大大的会议室，两边是小房间，上面挂着门派，有主任室，有会计室，有材料室等等。
宋振学说明了身份，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出来了：“是宋厂长？之前打过电话那个？”
“没想到你能亲自过来啊，怎么，是何主任没和你说清楚吗？”厂长笑着问道，并没有请宋振学落座，而是带着他往另一个会议室走，这个会议室就大了，有二三十平的样子，中间一个大大的桌子，两边都是圆凳子，看样子像是平常开会用的地方。
“你是没看上我们的这个产品还是怎么回事儿？”厂长笑着问道，招招手，找了个人过来，低声吩咐了几句：“你说说，你是没看上哪一点儿？有什么具体的要求，咱们可以再谈谈。”
这个十八万呢，他是必须得拿到手才行。光是这个东西，公司用了一年才研发出来。当然，时间上来看的话不算长，但是，想想他们有多少人参与啊。
不说别的，李教授的工资一年不得开三五千吗？下面还有十几个研发员呢，然后这一年的食堂，还有保洁，还有门卫，还有各种水费电费，以及交易成功之后的税费，这些零零碎碎的算下来，十八万其实是没赚多少的。
但是只有卖出去了，他们才能继续下一步，若是不卖出去，光捏在手里，那下一步的研发可连费用都还没有呢。
一个研发公司，只有延续不断地开发新产品才能赚钱，否则你只一个产品，早晚是要解散的。
“产品我们看了，很满意，就一个疑惑，那个何主任手里的银行账号是私人的账号，并非是公司企业的，所以我们信不过，就只能是自己走一趟了。”
宋振学大大方方的说道，厂长愣了一下：“私人的？何红旗那小子是在搞什么鬼？他走的时候我明明给了他工厂的账户的。”
“何红旗？”宋振学惊讶：“不是叫何有为吗？”
就是何主任自己介绍自己，也是这么说的啊，就算是他改名了，那他手下的人，喊何有为这名字的时候也特别顺畅，根本没有喊错的时候。
厂长也皱眉了，何红旗是和他一起长大的，两个人从小就是街坊邻居，他叫什么名字他能不知道吗？何红旗，就是开国的时候取的名字，因为红旗插上城墙，新国家就成立了。
他名字还是他过世的爷爷给取的，何红旗是怎么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改名字的。
何有为……何有为……等等，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儿耳熟啊。
仔细一想，厂长就皱眉了，他们街上有个叫苗有为的，是个小流氓二混子，前两年因为抢劫的事儿吃了枪子了。
何有为……
何红旗……
“何有为长什么样子？”厂长立马问道，宋振学顿了顿，描述的更详细点儿，他之前给厂长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过了，但那时候是对的上的。
现在，宋振学就能回忆起来更多了：“虽然看着是一米八左右，但好像脚上的鞋子是略有些增高的，站起来到我眉毛这儿。”
具体量一下，好了，何有为应该是不到一米八的，事儿来了，何红旗是一米八二的人，西北的汉子，都长得挺高的。